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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是国语,台湾人的说话方式为什么和大陆差别那么大? 闽南语和台湾国语到底有什么关系?

同样是国语,台湾人的说话方式为什么和大陆差别那么大? 闽南语和台湾国语到底有什么关系?


文|郑子宁


“我宣布你。 “别这样”“这个馒头好好吃哦”在很多大陆人眼里,台湾人的说话方式一直是娘炮的代名词。 21世纪初,这种甜美柔和的语调还会引起老干部们不同程度的生理反应,广电总局三令五申电视节目中不应出现台湾湾腔。


万恶的台湾湾腔是如何出现的? 至少到20世纪80年代为止,屏幕上的台湾口音和大陆没什么区别——70年代琼瑶戏的林青霞、秦汉,以及期《庐山恋》的张瑜、郭凯敏的说话方式没有明显区别。 甜美可爱的邓丽君在1984年“十亿掌声”演唱会上与主持人田文仲交流时,两人的口音就像受过高等教育的大陆人,和《康熙来了》等节目中台湾艺人的腔调完全不同。


那么,现在两岸在银幕上的口音差是从哪里来的呢?


不是正宗的大陆流


对台湾之声深恶痛绝的老干部可能已经忘记了,但现在央视主持人的说话方式和早年的广播室不一样。

很明显,当时的主持人和嘉宾发音都极其清晰,好像一个字就脱口而出,风格与现在大陆、台湾的广播大不相同。 而且1949年以后,这样的音响室没有马上消失。 如果不是慧珠最后说“大善人”,要准确评价录音年代就不容易了。


用现在的眼光来看,这样的广播室看起来像是故意的。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播放呢?


首先是广播技术的不成熟。 初始广播主要是调幅( am ),检测特定频率的电波振幅的变化,放大信号电压的变化,通过扬声器广播。 技术简便、接收方便、传输距离远,但这种广播音质差,不仅音频带宽窄,任何同一频率的电信号都不会干扰。


▲被誉为“无线之父”的叶片,在电子管作用方面的发现为广播技术的迅速发展铺平了道路


音质受到限制,声音清晰一定很重要。 本来在喧闹的背景音中,播音员的口音太快模糊的话,听众的耳朵会很痛苦。 另外,高频音在初期的技术条件下音质损失很小。 因为这段古老的录音对现代人来说通常更尖锐。


技术水平另一方面,工作室之所以奇怪,更直接的理由是,尽早播放听众的话就是这个调子。 广播技术诞生于20世纪初,条件有限,能收钱的人很少,最早的听众主要是社会上层。 并且,那个时候,很多新富裕阶层要挤进以前传下来的精英阶层。 口音接近上层是提高价格的捷径之一(详见大象公会过去的文案《口音与阶层》)。


社会上层的口音为什么这么奇怪?


在世界各地,上流社会的口音通常很清晰,从下层口音中消失的一部分对立往往会留给上层。 英国上层的rp腔lip lit lick很清楚,但是伦敦工人的发音经常很模糊。 同样,20世纪初北京上层的口音系与平民没有音位之差,但读书时也留有声音。


从教养和身份来看,上流社会也大多重视家人讲得清楚。 例如,在漫长的正音和演说之前就流传下来的英国,连乔治国王和撒切尔夫人都请他指导发音,中国的“颜氏家训”也多次强调了正音的重要性。 在大众看来,这种对正音的执着常常显得疏远。

电影《铁娘子》的截图:撒切尔夫人正在接受发音训练


相反,吞咽、继续读这种大众常见的语音歧义(通常,北京人读“大栅栏”、“德胜门”的第二个字母时),在重视清晰的上层口音中往往要轻得多。


所以,广播中北京蒙八旗出身的词慧珠,说话时几乎没有普通北京人常见的吞吐声。 同样,擅长吟咏古诗的叶嘉莹教授,因为成年后移居台湾,所以能保存这样早期的广播室,和现在的北京人不太一样。

这种口音的区别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消失——科教文卫凝聚的海淀区和机关大院长大的北京人,和南城胡同出身的各爷口音还是有很大差别的,前者的发音比后者明显更清楚。


不仅是中国,美国早期的上流社会主要集中在东北部的纽约和新英格兰地区,与英国交流密切,尊重英国文化。 这个早期美国广播的发音也和罗斯福总统等上流人的发音一样,非常清晰,类似带有阻断感的英国rp腔,被称为“中大西洋口音”。


广播室的式微


无论是大陆还是台湾,民国口音都延续在初期。 但不久,这种口音在大陆就不合时宜了。


1966年,文化大革命在中国展开。 文革期间,要注重声音的力量感,体现血性和气魄,惊动各路牛鬼蛇神。 像以前那样发音清晰,感情相对中立的播放方法自然不符合要求。 这样的广播腔在今天的朝鲜依然是主流,比如著名功勋主播李春姬吞山河的广播被誉为“肝胆相破”。


朝鲜中央电视台播音员李春姬


1978年以后,文革腔也保存在党政机关和军队的纪录片中,但在普通的电视节目中找不到踪迹。 但其内在精神已经深深植入大陆人的说话方式中,并不限于普通话——香港回归前中国曾制作过推广基本法的粤语节目。 播音员来自广州,但在香港播出后,恶评如潮,市民纷纷语调过于凶恶、蛮横、不快,最后只好再给香港播音员录音一次。


那时台湾的广播语调仍然是以前的老路,直到80年代台湾社会发生了剧变,广播室的变化还不清楚。 真正离间两岸的是,90年代以后两岸广播室被普遍生活化的语言所取代。


大陆文化产业高度集中在北京,京腔的影响大自然越来越大。 更重要的是,口音不再是分层鉴别的标志——在正式场合操纵南城胡同腔的北京话,不再被视为鳗鱼。 虽然广电总局再三要求电视节目主持人说标准普通话,但许多地方台的节目为了体现亲民和生活化,主持人漏了不咸不淡的京腔。


赵本山是春晚崛起,铁岭语也占据了很高的生态。 在大陆中部和南部的很多地方听广播时,主持人经常会说两句东北话。 否则,发出罐头笑声时我不太有信心。


在过去的20多年里,赵本山是春晚小品的常客


台湾的情况更特殊。 标准意义上的国语来源于北京地区的方言,但台湾当地没有人说北京话。 国民党移居台湾后,外省人来自大陆各地,这些主要居住地由台北“天龙人”长期主导台湾社会,他们一般用国语交流。 因为这个后代通常能说相当标准的国语(例如马英九),被称为“台北国语”。


为什么《台北国语》要把台湾湾腔变成“女儿”?


为什么妈妈这么


首先我来自外省。 外省子弟高层多来自江浙地区,台北国语鼻音较轻,ing/eng这种粗后鼻音不出现在大多数人的口语中,类似苏州话、上海话,听感自然柔和。 外国人中说山东话等北方话的也很多,但他们大多是眷村的下层军官和士兵,对台北国语的形成影响不大。


台湾本地人以闽南语为主,闽南人说国语相当粗硬,被嘲笑为“地瓜腔”。 在文化中心台北,这种调子明显不会流入。 在国民党的宣传下,台湾当地人极力模仿外国人的台北国语。 当地人的方言基础,不仅模仿结果鼻音轻,而且缺乏翘舌音、默默无闻的贫困等,逐渐保存了闽南语的一点特点。


另外,闽南语语气词的采用远远多于大陆普通话,台湾人的语气比大陆人亲和得多。 “真热啊。 不错哦! 好热啊! ”自然地,比起“太热了,没什么差别,我太热了”,我更像“母亲”。


台湾综艺节目中频繁使用“啊”“啊”等语气


音高也是“女儿”的首要原因。 可以看出台湾话的音高比大陆的普通话要高一些。 因为女性的音高自然比男性高,所以感觉高音高自然就女性化了。 这可能是因为台湾从闽南语过渡到国语的过程中女性起了先锋作用,女性的口音成为了模仿对象。


这种模仿女性口音的现象极为普遍,在大陆各种南方方言区说普通话时的音高也常常比方言高。 为什么这么说呢,因为女性比男性更重视自己的形象,在服装和举止上更重视流行。 语言也不例外。 因为这个女人经常比男人先模仿语言。


女性在家庭生活中与男性后代的接触越来越多,影响越来越大,最终往往会导致整个社会口音的变化。 例如北京有女性国音的口音,20世纪初在女学生中很流行,把j q x读成z c s,看起来更娇气。 但是,现在这样说话的北京人不限于女学生。 当时的女学生已经成长为母亲和祖母,她们的子孙无论男女都有“女国音”的痕迹。


苏州话在19世纪,“毛”“鸣”字的元音接近了英语cut的u,现在苏州评弹还是这样发音的。 1928年赵元任在苏州查吴语时发现,当时男女已经不同了。 女性发出这个音的话韵母会变得更靠前尖锐的ae (英语cat的a ),男性还发着老音。 但现在苏州已经都成了女声的ae了。


男性的影响一直很小——京沪少数男性将s视为与英语th相似,常常被视为“小混混”、“胆小鬼三”,总是难以扩散。


不仅是语言本身,更重要的是,由于没有经历过清除一切的政治运动,台湾教育比大陆留下了更多儒家痕迹,更加重视“财富和知礼”,大多数台湾人的说话方式自然比大陆显得文气阴森。 台湾大学教授洪惟仁80年代后期,访问大陆厦门、潮州等地时,观察到台湾女性比用同样母语说闽南语的厦门女性温柔得多。


台湾艺人林志玲


随着台湾民主化和本土主义的兴起,国民党以前所致力的台北国语,其权威地位逐渐被年轻一代的腔调所取代。 罗大佑在1982年的名曲《之和平者也》中也讽刺过年轻人的说话方式。 这样的区别至今仍可见,许多老艺人如金士杰、李立群等保留着原有的国语口音。


事实上,台湾人的“母炮”不仅是语言,在睾酮满满的大陆人看来,台湾人在服装和行动上一个也没有。 关于台湾人为什么这么“娘”,请期待后续的文案。

标题:“台湾腔为什么这么娘|大象公会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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